文｜財新 文思敏 發自香港
宗慶後長女宗馥莉曾涉雙重國籍疑雲
資料圖：宗慶後。
【財新網】娃哈哈創始人宗慶後家族的爭產風波愈演愈烈，三名“自稱”宗慶後長女宗馥莉“同父異母”兄妹的美國國籍成爲關注焦點之一。然而，美國國稅局(Internal Revenue Service)公佈的退籍人士名單顯示，作爲宗慶後繼承人的宗馥莉也曾獲得過美國國籍，於2010年第二季度已經申請退出美國國籍。
財新從美國國稅局查到，2010年11月發佈的《Quarterly Publication of Individuals, Who Have Chosen to Expatriate》名單顯示，Kelly Fuli Zong在該年度的第二季度已經失去美國國籍，該英文名字與近期香港高等法院的法庭文件中的被告宗馥莉的名字相一致。自1997年以來，美國政府每個季度都會公開退出美國國籍的前美國公民的姓名。
三名接近娃哈哈的人士也向財新確認，宗馥莉曾擁有美國國籍。其中一名人士透露，宗馥莉在1999年獲得美國綠卡，2004年獲得美國公民身份，數年後放棄美國國籍，2018年獲得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證。
值得注意的是，財新從香港土地註冊處獲得的一份文件顯示，在2009年7月，宗馥莉曾以1110萬港元購入一套位於香港半山柏道2號的高層住宅，在成交的樓契上，宗馥莉是以中國護照購入這一套住宅，在這份樓契上也特別註明Zong Fuli即爲Kelly Fuli Zong。換言之，在2010年退出美國國籍之前，宗馥莉很可能同時持有中國護照以及美國護照，擁有中美雙重國籍。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第九條，定居外國的中國公民，自願加入或取得外國國籍的，即自動喪失中國國籍。民商法專家、國科創新研究院智庫專家楊祥向財新表示，擁有雙重國籍的人士很難得到懲罰，由於境內外信息不對稱，導致中國戶籍管理機構等沒法實時辦理註銷境內戶籍或身份證的手續。根據中國的《國籍法》，取得境外國籍後，自動喪失中國國籍，即便放棄境外國籍，也需要履行重新申請加入中國國籍的程序，“但實際情況是，只要偷摸註銷外國國籍就行。”
事實上，宗慶後家族的美國身份爭議早在2008年就已曝光，宗慶後本人於1999年獲得美國綠卡，宗慶後的三弟宗澤後及其家人也已取得美國國籍。由於美國對永久居民以及公民採取全球徵稅政策，宗慶後及家人在持有美國綠卡後，應當就其全球收入報稅。
因此，2007年6月達能對宗慶後妻子施幼珍、女兒宗馥莉及數家非合資企業在美國提起訴訟後，美國國稅局也針對宗慶後及家人的稅務問題成立專門調查小組，與宗慶後關係密切的原娃哈哈集團黨委書記杜建英也已捲入其中。而三名自稱宗慶後子女的人士部分或全部爲杜建英子女。
宗慶後的律師錢衛清和娃哈哈工會顧問李肅在2008年6月接受騰訊網訪談時共同確認，美國稅務部門曾要求他們補繳1600萬美元稅款。
2013年3月，時任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的宗慶後在北京公開澄清自己沒有任何外國籍也沒有綠卡，他也特別強調，女兒宗馥莉到美國去讀書，“爲了進出方便，當時申請了綠卡，女兒回國了就取消了綠卡。”
宗馥莉從1996年前往美國讀高中和大學，2004年完成學業，回國後加入娃哈哈，2007年出任宏勝飲料集團總裁。2021年12月，宗馥莉出任娃哈哈集團副董事長兼總經理，標誌着娃哈哈集團正式啓動“接班”。不過，在2024年宗慶後病逝後，宗馥莉也是在花了數月時間解決內部股東糾紛後，才真正接管了娃哈哈的管理權，2024年7月她甚至一度辭職。然而，一年後，香港高等法院的一份法庭文件，再次將娃哈哈內部持續的權力鬥爭曝光於衆。
2024年，宗慶後離世後，曾經作爲娃哈哈競爭對手的農夫山泉突然陷入輿論風波，農夫山泉創始人鍾睒睒之子因擁有美國國籍，成爲輿論攻擊重點之一。（完）
財新 馮奕銘 對本文亦有貢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