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宋佳,實至名歸的視後

由 時尚芭莎 發佈於 時尚

'25-07-01


宋佳又拿獎了。


還是在白玉蘭,她憑藉《山花爛漫時》中華坪女高校長張桂梅一角,拿到了最佳女主角。這不是宋佳第一次得獎,早在2012年,她就因出演《懸崖》中的顧秋妍,已經與白玉蘭視後結緣。



實至名歸,是宋佳拿到視後獎項後社交平臺上出現頻率極高的一個詞。


從《好東西》裏的厲害媽媽王鐵梅,到《山花爛漫時》華坪女高裏所有女生的“好媽媽”“好老師”“好校長”,再到作爲自己,作爲一位真摯又有力量的女性創作者,宋佳的多面魅力,值得更多歡呼和掌聲。



當宋佳站上白玉蘭的領獎臺,人們彷彿透過她,看到背後那個燃燒自己、照耀山區的華坪女高校長——張桂梅。



“很立體、很有趣,很有鮮活的生命力。”

“神似大於形似,更動人。”


“神似”,是許多人看過宋佳版張桂梅的一致評價。


現實中的宋佳比張桂梅要高出大半個頭,外形上也有不小差距;同時作爲在城裏長大的女性,宋佳從未體驗過山區生活的“苦”,更難體會在山區辦女校的“難”。



難怪初接這個角色時,宋佳的第一反應是心裏沒底、“差點不敢演她”。直到真見到張桂梅,發現這位受人尊敬的校長其實也有可愛、有意思的一面,並且和自己一樣,身上有股獨屬於“東北女人”的幽默。


爲此,宋佳反覆觀看張桂梅的採訪,多次進入學校觀察她的神態、動作,揣摩她的性格與處事方式。可即使做到這一步,宋佳仍然覺得,光靠演技是拿不下這個角色,更重要的還是張桂梅內心精神上的東西。


現實中的張桂梅所做的不僅僅是教育工作,更是在與根深蒂固的性別偏見作鬥爭,與那些試圖將女性固化在社會角色中的傳統觀念較量。



這種“精神上的東西”,獲取的過程並不輕鬆,甚至讓她幾度崩潰大哭。


比如拍攝一場敬酒“化緣”戲裏,張桂梅爲了籌到款項,在酒桌上被爲難。大大的酒杯被滴滴答答倒滿,收尾鏡頭是她一口氣喝了那杯酒,不發一言,看着眼前衆人繼續觥籌交錯……



在職場打拼的女性,大概或多或少都會對這場戲產生共情:一方面覺得羞辱、不公,一方面又不得不爲了工作,或是爲了維持所謂的“得體”,迎合約定俗成的社會規則而“假裝無事”。


但當這樣的境遇落到受尊敬的張校長身上時,宋佳實在地感受到了沉重。她終於真正讀懂了張桂梅爲何要傾盡全力,從一片荒蕪中堅持創辦這樣一所女子高中。


不僅要讓這些女孩有書讀、有出路,更是讓她們有選擇的權利,能夠獨立、自主,不被外在的誘惑或壓力所左右。



出演這個角色,也讓宋佳心裏的東西越來越滿。她常常會感到難以名狀的慚愧,同時又被張老師近乎燃燒的力量激勵着,變得更加堅韌和強大。


劇播出後,大家覺得她身上已經有了和張桂梅一樣的品質:那種敢於爲自己的信念承擔後果的勇氣,以及相信改變可能的樂觀。



演“活”了張桂梅的宋佳,也真正讀懂了她精神上的東西,所以才能在白玉蘭舞臺上有這樣的感言:


“通過飾演偉大的張桂梅老師,她讓我知道了,信仰、信念、信心,任何時候都特別重要。我想這就是張老師傳遞給我的精神力量,未來我會繼續把它傳遞下去。”



誰能想到,如今憑演技“出圈”的宋佳,也曾出演過多年的“漂亮角色”。


在演藝圈,“花瓶”往往指那些空有美貌,卻毫無內在的女演員,她們總處在男性凝視當中,無法擁有自己的思考和獨立性。


而當一位演員被打上“花瓶”的標籤,也意味着她的角色被定型、性別被符號化。斯嘉麗·約翰遜早期職業生涯裏就有過這樣的經歷:在拍完《迷失東京》後的很多年裏,她接到的每個角色幾乎都是“女朋友”“第三者”這種女性客體形象。


這種被物化的經歷並不美好,卻經常發生在天生漂亮的女演員身上。


《好奇害死貓》劇照


宋佳在拍攝《好奇害死貓》時也有過類似的境遇。長相出衆、身材高挑的她被要求出演髮廊妹,與胡軍扮演的鄭先生有不倫戀情。


儘管宋佳在後來的採訪中提到,出演這個角色,第一次讓她有了跟角色“通氣兒”的感覺。但當影片一上映,幾乎所有人的關注點,依然是在她性感漂亮的外形上。


如果不做出改變,就很容易被固定角色,作爲演員,只演漂亮角色遠遠不夠,更要演生活裏真實的人。


《闖關東》劇照


於是她接下了《闖關東》,扮演農村女孩鮮兒,總是穿着臃腫的舊棉襖,不怎麼打扮,還總幹着和社會傳統女性不符、離經叛道的事。


這個角色,有人同情她的命運多舛,有人喜歡她的轟轟烈烈、精彩活於天地間。不過不管哪一種,都讓觀衆跳脫了演員的“漂亮”,看到了角色本身。


《懸崖》劇照


之後,她大膽嘗試不同的角色類型,比如《懸崖》中飾演的顧秋妍,在雪地狂奔逃生的樣子,讓觀衆“活生生”地感受到那種被推向極限時顯露的求生本能。


宋佳因此拿到了自己第一座白玉蘭視後獎盃。


《蕭紅》劇照


次年與黃覺合作的《蕭紅》,用富有層次的表演,演繹出生逢亂世仍嚮往愛情的女作家蕭紅不同時期的人生況味,順帶將當年的金雞獎影后獎盃收入囊中。


近幾年宋佳的出圈作品,除了《山花爛漫時》的張桂梅,還有《好東西》裏的單親媽媽王鐵梅。這是一個更加“落地”的角色,不苦情也不煽情,是一個“幻滅的理想主義者”。


她用一次次精彩演繹告訴大家,她有能力成就一個角色,有能力成就一個作品,值得一句“實至名歸”。



在《山花爛漫時》影評中,有這樣一條評價:本以爲電視劇會拍成嚴肅題材,沒想到是女性熱血羣像。


這句評價,也很適配白玉蘭當天的頒獎現場。


圖源小紅書@武西


宋佳得獎的瞬間,同爲入圍者的閆妮、蔣欣、馬伊琍都爲之熱烈喝彩,閆妮爲她獻上手邊的棉花;領獎時,《好東西》裏的共演鍾楚曦在臺下一邊淚流滿面,一邊舉起手機爲她拍照記錄,女性創作者之間的惺惺相惜讓人爲之動容。


誠然,如今有關女演員出席頒獎禮的內容裏,太多關於“年齡”“美貌”“造型”的討論——不論是哪種討論,都在指向着她們之間暗湧的較勁和精心計算的距離。


但這也是社會對女性創作者、女性關係的刻板印象,不是嗎?


圖源微博


長久以來,女性創作者們似乎被限定在一個被預設好的評判體系中。這套體系精密而隱祕,它告訴女性什麼是美的標準,什麼是值得被看見的價值。


但殘酷之處在於,它不需要明確的規則,而是通過無數細微的暗示、比較和對立來完成。當女性試圖突破這些界限時,往往面臨的是更加嚴厲的審視和質疑。她們的每一次嘗試,都可能被貼上“不合時宜”或“過於出格”的標籤。


事實上,當女性知道自己一直在努力的是什麼,知道自己爲什麼站在這裏,她們可以同時擁有野心和溫柔,可以在追求個人光芒的同時不忘記女性共同體的使命。




在各自作品中熠熠生輝,是作爲演員的專業精神;頒獎時相互的真誠祝福,則是對同爲女性創作者的認可和讚賞,這兩者之間並無衝突,反而相互映照,共同構成了一幅動人的女性敘事。


當天那篇堪稱教科書級別的獲獎感言的尾聲,宋佳也不吝嗇地誇獎了自己。因爲只有她自己知道,爲這個角色背後所付出的努力。


能夠看見他人身上的光芒,同時不迴避自己的出色,這種內心的篤定又何嘗不是一種信仰、信念和信心。


最後,借用宋佳對自己的要求:“好好做人,繼續加油。”山花永遠爛漫,每一個女性都值得自信、自洽、勇敢向前,夢想永不落空。



責編/Ding

文字/Ding、Y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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