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你一份潛在價值高達 15 億美元的工作機會，相信很少有人能夠拒絕這種巨大的誘惑吧？
但 Andrew Tulloch 做到了。這位 37 歲的澳大利亞計算機科學家最近成爲了硅谷科技圈的焦點人物，因爲他拒絕了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提供的一份潛在價值高達 15 億美元的職位邀請。
圖丨Andrew Tulloch（來源：Fresh Out of Sydney Uni）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幾個月前扎克伯格試圖收購前 OpenAI 首席技術官米拉·穆拉蒂（Mira Murati）創辦的人工智能初創公司 Thinking Machines Lab（TML）。當穆拉蒂拒絕後，Meta 隨即展開了一場大規模的人才挖角行動，向該公司約 50 名員工中的十多人發出邀請。而扎克伯格的首要目標就是 Tulloch，這位 TML 的聯合創始人。
爲了說服 Tulloch 跳槽，扎克伯格開出了一份價值高達 15 億美元的 6 年期薪酬方案（這一數字取決於獎金和股票表現）。即使在以高薪著稱的硅谷，這樣的薪酬也極爲罕見。據報道，扎克伯格和 Meta 新任超級智能實驗室負責人 Alexandr Wang 多次向 Tulloch 發送消息，試圖說服他回到 Meta。他們的理由是：回到老東家，獲得改變人生的財富，並利用幾乎無限的資源構建人工智能的未來。但 Tulloch 在考慮後還是選擇了拒絕。
那麼，這位讓扎克伯格不惜重金招攬的核心人物，究竟有着怎樣的履歷？
Tulloch 的職業軌跡，幾乎無可挑剔。他在悉尼大學攻讀高等數學學士學位時，曾是整個理學院平均績點最高的學生。此後，他前往劍橋大學三一學院深造，獲得了數學統計學碩士學位，並以最高榮譽（Distinction）畢業。
Tulloch 的職業生涯始於 2010 年在高盛（Goldman Sachs）擔任策略師，主要從事金融產品開發和統計套利交易策略工作。2012 年，他加入當時還叫 Facebook 的 Meta 公司，開始了長達 11 年的職業生涯。在 Meta 期間，他主要專注於機器學習系統，特別是使用 PyTorch 框架進行開發。憑藉出色的技術能力，Tulloch 最終成爲 Meta 的傑出工程師（Distinguished Engineer），這是該公司最高的技術職位之一。
前 Facebook 高管 Mike Vernal 曾與 Tulloch 共事，他評價說：“他絕對是一個公認的極端天才。”
2023 年 10 月，Tulloch 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離開 Meta 加入 OpenAI。在 OpenAI 期間，他擔任技術團隊成員，專注於機器學習系統和 GPT-4o、GPT-4.5 等大語言模型的預訓練工作。然而，僅僅一年多後，當穆拉蒂於 2024 年 9 月離開 OpenAI 創辦 TML 時，Tulloch 決定追隨穆拉蒂，成爲這家新公司的聯合創始人。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 2016 年，OpenAI 就試圖招募 Tulloch。時任 OpenAI 總裁的 Greg Brockman 在一封給 Elon Musk 的郵件中就曾提及此事。郵件中寫道，Tulloch 當時在 Facebook 的年薪是 80 萬美元，而初創的 OpenAI 僅能提供 17.5 萬美元年薪及 12.5 萬美元的年度獎金。Brockman 當時寫道：“Andrew 非常接近同意。但他擔心要承受如此大的薪酬削減。”最終，Tulloch 在那時選擇留在了 Facebook。
但如今，爲何在近乎天價的薪酬條件下，Tulloch 卻拒絕了 Meta 的邀請？這就必須從 TML 這家神祕的 AI 初創公司說起。該公司由穆拉蒂於 2025 年 2 月創立，儘管還沒有發佈任何產品，但在種子輪融資中就獲得了 120 億美元的估值。
穆拉蒂在 AI 圈享有很高的聲望。這位來自阿爾巴尼亞的工程師在 OpenAI 工作了六年，以情商高和不自負而聞名，這爲她贏得了研究和工程團隊的忠誠。當她今年 2 月創立 TML 時，超過 20 名 OpenAI 同事跟隨她而來。
圖丨米拉·穆拉蒂（來源：Microsoft）
TML 採用了類似 OpenAI 的平等化報告層級，即使是高級研究人員也被列爲“技術團隊成員”，這也是對貝爾實驗室平等、合作文化的致敬。該公司的使命是“讓 AI 系統更易理解、可定製且普遍適用”，穆拉蒂最近表示將在“未來幾個月”分享其首款產品。
實際上，除了 Tulloch，Meta 在挖角 Thinking Machines Lab 的其他人員時，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敗。除了 Tulloch 的 15 億美元 offer 外，其他員工也收到了價值 2 億至 5 億美元不等的四年期工作邀請，首年薪酬高達 1 億美元。然而，沒有一名 Thinking Machines Lab 員工接受 Meta 的邀請，這在某種程度上證明，在頂尖研究人員中，純粹的金錢激勵並不總是有效的。據風險投資公司 Menlo Ventures 的 Deedy Das 透露，Meta 目前爲 AI 人才提供的年薪底線是 200 萬美元，但仍然敗給了 OpenAI 和 Anthropic。
這背後的原因在於，對於頂尖 AI 研究人員來說，他們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財富，如 Thinking Machines Lab 的員工大多就已經通過公司的高估值獲得了可觀的股權，經濟誘惑的效果有所減弱。其次，許多研究人員對 Meta 以廣告爲主要收入來源的商業模式存在顧慮，擔心自己的研究成果最終服務於廣告業務。
更重要的是，這些研究人員普遍認爲 OpenAI 及其衍生公司在通向通用人工智能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他們更願意在規模相對較小、更加靈活的研究環境中工作。正如一位知情人士所說，他們“相信 OpenAI 最接近實現通用人工智能，希望在較小的公司工作，並且不願意讓自己的勞動成果主要爲廣告驅動的產品服務”。
對於扎克伯格來說，挑戰已經不再是開出更大的支票，而是如何說服像 Tulloch 這樣的研究人員相信，Meta 能夠提供更好的技術願景和創新環境。在這個過程中，Meta 需要證明自己不僅有資金實力，更有技術文化來吸引頂尖人才。
參考資料：
https://www.wsj.com/tech/ai/meta-zuckerberg-ai-recruiting-fail-e61075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