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對抗電影衰退

由 娛樂硬糖 發佈於 娛樂

'25-06-27

作者|魏妮卡

編輯|李春暉

國內暑期檔不知何時才能起勢,國外暑期檔倒是捷報頻傳。《星際寶貝史迪奇》《新·馴龍高手》接連引爆北美票房,《名偵探柯南:獨眼的殘像》撐起了日本市場,《真愛滿屋5》引領了印度票房。

不是說全球電影的日子都不好過嗎?前些日子韓國知名導演李滄東訴苦“新片無人投資”,只能放棄院線上映,轉而給Netflix打工,還讓不少國內網友驚訝曾經的亞洲電影之光,何時竟變成了困難戶。

硬糖君早前就講過韓國影視圈引狼入室的過程。以Netflix爲代表的外資流媒體高價吸走人才、抬高市場價格,逐漸摧毀本土影視產業。在控制整個市場後,又逐步對韓國進行降本增效。韓國電影振興委員會數據顯示,2024年韓國觀影人數爲1.2313億人,僅爲新冠疫情前2019年(2.2668億人)的54%左右。

面對流媒體衝擊,以韓國爲代表的小市場很容易被拿捏,人口多的大市場則在嘗試用新法子拯救院線。北美暑期檔開局火爆是因爲搭上了短視頻營銷的快車,找到了“小孩哥”增量市場;而印度傳統寶萊塢電影衰退後,迎來了南印度地區電影的興盛;日本除動漫IP的“養老保險”製作模式,也開發出真人電影的潛力。

經濟上行,關注國外電影圈,是學賺錢的法子。經濟下行,關注國外電影圈,是學救命的法子。

美國:喫短視頻紅利,找到小孩哥市場

今年的北美市場被“小孩哥”救了。目前北美票房冠亞軍《我的世界大電影》《星際寶貝史迪奇》以及近期開局超預期的《新·馴龍高手》,都被認爲吸引了Z世代受衆,原因是他們在TikTok掀起了年輕人的觀影潮。

尤其是全球賣了近10億的《我的世界大電影》,其短視頻營銷還引發爭議。咱們這邊2022年愛情片《一閃一閃亮星星》大搞“下雪場”,那是片方運營。今年北美短視頻火爆的“爆米花場”,卻起源於羣衆發癲——當青少年粉絲看到隱藏款“雞騎士”出現在電影中,激動地向空中拋灑爆米花,彷彿是自己開出了隱藏款。

這些“撒爆米花”觀影短視頻發到網絡上,在TikTok掀起了年輕觀衆的效仿潮。當然,這一擾民行爲也引發輿論爭議,甚至有觀衆報警驅趕影院裏吵鬧的孩子。

但看着票房大賣的現實,誰不想掙小孩哥們的錢呢?很快就有影院專門開設“爆米花場”,部分北美影評人也發文爲“小孩哥們”開脫,認爲應該尊重不同世代的觀影文化。畢竟,是他們拯救了電影院。

《我的世界大電影》TikTok官方賬號吸引了66萬粉絲,560多萬點贊。與國內官方賬號比起來,點贊數還差一些,但轉化率卻高很多。而且從兩個賬號的內容看,國外賬號的素材明顯比國內多,佔一個先天優勢。不過,隨着他們在自家門口嚐到短視頻營銷甜頭,開放中國區素材指日可待,或許到時也能重振好萊塢電影的中國區票房。

據悉,好萊塢大廠已經開始研究中國區營銷案例。硬糖君倒希望他們不要學偏了,搞情感綁架那一套。從北美目前的短視頻營銷玩法看,他們側重玩梗式病毒營銷與音樂元素帶動,更容易在年輕羣體掀起小潮流。

最早2022年,《小黃人大眼萌:神偷奶爸前傳》就營銷過小孩哥西裝革履去看電影,中途興奮得“扔香蕉”的打卡潮。2023年,《芭比》掀起女性盛裝打扮進“芭比盒子”拍照潮。2024年《魔法壞女巫》則興起邪惡的手指玩梗潮。短視頻很容易助推一些熱梗、儀式走紅,成爲年輕人追趕的潮流。

雖然這些梗不一定適合咱們年輕人的口味,但玩梗式病毒營銷的思路是對的。我們也有適合國情的玩梗潮,比如路畫2023年做《鈴芽之旅》宣發,很多網友玩“門”與“椅子”的梗,是有幫助影片突破圈層,而且適用於圖文與視頻多平臺傳播。

北美做短視頻營銷也有一些值得我們借鑑的地方。比如今年迪士尼做《星際寶貝史迪奇》,在官方賬號不斷髮視頻讓“史迪奇”回應粉絲提問,收穫了可觀的播放量與點贊數據,算是爲動畫營銷提供了新思路。

當然,北美電影短視頻營銷能夠引爆市場,也是因爲TikTok對電影品類還處在流量扶持期,電影解說賬號在TikTok上也很火。去年TikTok與華納合作推出Spotlight新功能,類似優愛騰在抖音搞的頁面鏈接小程序,觀衆可以登陸HBO max觀看影片。獅門最近發行《疾速追殺:芭蕾殺姬》,甚至上TikTok賣票了。

因此,需要等到這扶持蜜月期過去,北美短視頻電影營銷才能見真章。

印度:寶萊塢衰退,地區電影興起

據Ormax Media報告顯示,2024年印度總票房約爲13.83億美元,較2023年總票房只跌了3.2%,跌幅甚至小於北美。但如果只算北方的印地語電影票房,跌幅則達到了13%。如果再去除印地語電影裏的配音版南印度電影,只算原創印地語電影,也就是我們熟悉的寶萊塢電影,票房跌幅則高達37%。

去年寶萊塢產出的票房最高的印地語電影《真·鬼娘子2》僅收69.8億盧幣,票房不及泰盧固語電影《普什帕:裁決》的一半。

如今的印度電影是靠“南印度”電影撐起了半邊天。南印度電影主要有四大影視基地,分別是生產泰盧固語電影的託萊塢(Tollywood)、生產泰米爾語電影的考萊塢(Kollywood)、生產馬拉雅拉姆語電影的莫萊塢(Mollywood),以及生產卡納達語電影的桑達塢(Sandalwood)。

電影歷史學家Theodore Baskaran指出,暴力一直是南印度電影中不可或缺的娛樂元素。不同於寶萊塢呈現城市中產階級的生活,南印度電影場景多以農村爲主,故事多以反種姓壓迫爲主。主角的暴力被賦予了一種英雄主義,農具就是他們大殺四方的武器。

《普什帕:裁決》主角普什帕從走私紅檀木的小混混,到重新建立社會秩序的黑幫霸主,妥妥一個印度“高啓強”。電影動作戲呈現比較不講物理學,開場普什帕孤身一人,拿着一把斧頭就打倒了一個日本黑幫,開闢了日本走私路。

相較於寶萊塢電影,中國觀衆對南印度電影的接受度其實略差一些。曾經引進的口碑片《巴霍巴利王》兩部,第一部賣了700萬,第二部賣了7000萬。《普什帕》第一部口碑更差,豆瓣評分只有6.8分,第二部看過的觀衆寥寥無幾,被豆瓣網友稱爲“抽象神片”。

不過,隨着南印度電影投資增多、產量增加,其影片類型也在豐富。去年引進的南印度懸疑片《因果報應》,就以精巧的敘事刷新了中國觀衆對南印度電影的印象。其實這部電影的印度本土票房並不算拔尖,處在南印度電影票房榜十名開外。

《因果報應》在印度上映不到一個月就上了Netflix,部分中國網友看過盜版資源後,給其打出了8.6的豆瓣高分,引發網絡熱議。時隔近半年,該片被引進中國,賣了近八千萬票房,成爲中國票房最高的南印度電影。

毛局5月呼籲加大國外電影引進數量,扎堆去日本淘金的批片大戶們,或許也可以把眼光投向南印度。印度本土高票房的英雄電影過於“抽象”,咱們中國觀衆可能喫不消。但那些中腰部類型電影,沒準真能淘到金。

日本:IP的活用

日本去年的票房冠軍是《名偵探柯南》,今年的票房冠軍還是《名偵探柯南》。

《名偵探柯南》每年穩定產出一部劇場版,票房還越賣越高,看來日影圈也有自己的春晚。去年《名偵探柯南:百萬美元的五棱星》賣了158億日元,排到了影史第14名。今年4月上映的《名偵探柯南:獨眼的殘像》還在上映中,目前已經賣了140億日元,超過2023年的《名偵探柯南:黑鐵的魚影》。

《名偵探柯南:獨眼的殘像》的豆瓣開分也高於上一部,國內引進方路畫更給到該片超高規格宣發,指望着它能引燃暑期檔。

《名偵探柯南》《哆啦A夢》《蠟筆小新》這仨經典老IP,產出劇場版比較穩定,基本一年一部,培養了穩定觀影層。《鬼滅之刃》《排球少年》《咒術回戰》等新晉大IP,產出則沒那麼穩定。但不管幾年出一部,只要質量尚可,就能攬收票房。

好萊塢拍IP電影被說喫老本,失去創造力,大多票房一部不如一部。可日本拍動漫IP喫老本,咋票房還越賣越高呢?這或許是因爲,日本已經把動漫IP做成了一種在電影院放映的連續劇生意。而且很多動漫IP的劇場版,是配合電視劇集播出的一環,很容易吸引IP的受衆爲此買單。

日本熱門電視劇IP也多會出劇場版。比如2023年票房top6、top7的《勿言推理》《TOKYO MER~移動的急救室》,都是高收視率劇集的電影版。迪士尼現在也在嘗試讓流媒體劇集IP與院線電影做聯動,培養穩定的IP受衆羣。

咱們劇圈說了很多年的劇影聯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做起來。但要說《異人之下》《長安的荔枝》這種IP版權賣兩家分開做電影、劇版,根本算不上聯動。被收視率或者網播驗證成功的IP,原班人馬拍電影版,纔算是真正的劇影聯動。硬糖君希望闖蕩電影圈的正午能嘗試走這個路線。

除此之外,日本也在加大真人電影的開發力度。第一大類自然是動漫IP的真人版,票房成功的《王者天下》《浪客劍心》系列真人電影還引進過國內。

第二大類是愛情片,每年日本票房top10裏,總有一部愛情片。去年有《與你再遇鮮花盛開之丘》,今年有《初吻》《366日》。《初吻》是《花束般的戀愛》編劇坂元裕二新作,目前豆瓣開分8.5,已經確認引進國內了。

第三類是驚悚懸疑類型。傳統日恐式微,但每年也能穩定產出驚悚懸疑電影,去年有《最後的里程》《詭譎屋》,今年有《人偶之家》。《人偶之家》主演長澤雅美還專程去上影節參加見面會,眼下驚悚片審查放鬆,或有引進可能。

美國、印度、日本都有自己拯救電影市場之法,雖然不全然適用於我們,也能提供一些解題思路。無論如何,行動起來都比不敢輕舉妄動的“擺爛”強。不是人人都要做《哪吒2》,國外賣座電影也並非曠世奇作,找到自己的受衆就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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